第三十六章 终点是离别的起跑线

茜丝胸前的吊坠。

    “不清楚，对方隐藏的很好。但这气息……错不了，是个永恒能级的神祗。”

    雅阁苦笑一声，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妈蛋，又有永恒插了一脚？还嫌这个晶壁系不够乱么。”

    通常来说，一个宇宙便是一个“位面世界”。但世界拥有无穷的可能性，每个可能性都会诞生出一个新的位面世界，它们的总和便叫做“大位面世界”。笼罩在这一体系之外的屏障被称为晶壁，即“晶壁系”的由来。晶壁系的数量根本难以计数，它们被统称为“泛晶壁系”或“无垠世界”。

    而就在这无垠的泛晶壁系之中，通用着一套能级划分方式。抵达凡俗极限的半神能级，领悟法则妙用的真神能级，参透规则和存在性为何物的主神能级，以及最后独一无二的永恒能级。主神能级以下的生物简直如恒河沙数，不知凡几。但能被称之为“永恒能级”的生物，全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一百个。

    这不是几亿或几兆分之一的诞生概率，而是接近“∞：1”的残酷比率。

    “你来头不小，爱琳茜丝。”雅阁甩去脑子里的思绪，调戏似地说道，“以后就要靠你罩着了。”

    “……我可看不出你有丝毫尊敬我的意思。”爱琳茜丝悄悄瞥了眼布伦希尔德，完全想象不出自己信仰的无名神祗和对面那位天使是同一能级的生物。

    “好了好了，团长。”布伦希尔德打断二人的对话，她有预感，再这么说下去肯定又要跑题，“这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又是谁？”

    “不清楚。”雅阁严肃起来，一把扯过曾自称为“许天时”的男人，“但他对我们超红莲团的内幕知之甚详，甚至知道我曾经失踪的事情。如果我料得不差，应该有人向他透露了咱们的消息，并且需要这个傀儡做些事情。”

    “是么。”布伦希尔德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寒光，“需要撬开他的嘴，对吧？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西纳普斯的刑讯技术可不是说笑的。”

    男人被施展了法术，脸上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麻木。可他眼中流露的恐惧是个人都能看见，估计屎都要被吓出来了。

    “你办事，我放心。”雅阁点点头，对维诺和八重道雪说道，“刺客和爱琳茜丝就麻烦你们两个招待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做。”

    ————————————————————

    跃动红莲是座总面积不小于日本的庞大悬空大陆，整体呈现出较为规则的圆形，核心螺旋圣殿便悬浮在中心的半空之中。从地面上看，你根本看不见圣殿的影子，只有金乌播撒的光与热。

    就在核心螺旋圣殿正下方，屹立着一座高山。山顶建了座小小的神社，有青石台阶一路通到山脚。而在神社鸟居的顶端，挂着上书“博丽”二字的牌匾。

    高大的御神木下，雅阁静静地半跪在摇椅之前。那上面躺着一位少女，面目与他有七八分相似。金乌播撒下柔和的光，透过树叶在少女身上形成斑驳的暗影，那安静恬谈的睡颜宛如天使。

    “记不起你的名字，对不起。”

    微风拂过，吹散了雅阁的轻声细语。他抬手拭去少女头上沾着的落叶，温柔地看着沉睡不醒的女孩。

    “忘记了与你的回忆，对不起。”

    “许天时”给了他两个选择，而他选择了……后者。根源中记录的信息凝聚成了少女的身躯，却没能唤回她的意识。

    然而少年也已忘记了一切，一丝一毫、一星半点都想不起。

    面对她，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没能救出你，对不起。”

    “许天时”留下的记忆告诉雅阁，是眼前的少女扭曲了世界，又重塑了世界。这十年是少女的美梦，可梦终有醒来的时刻。到那时，梦中的人也只能回到梦中，现实已没有她立足之地。

    再怎么挣扎，再怎么一次次的尝试，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徒劳”二字。

    慢慢地，希望变成了绝望。

    “但是……”

    但是啊，这胸膛种涌动的温暖是什么？抑制不住的泪水又是什么！

    在划去那十年记忆的时候，那个“雅阁”……那个“我”，又经受了怎样的煎熬？

    没有记忆。

    唯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或许，忘记的只是记忆，但那点点滴滴还残留了些许痕迹……

    刻入心中，渗进骨髓，永远无法磨灭。

    “请等着我。”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恢复如初。到时我们再一起塑造新的回忆，一天，一年，一辈子，都在一起。想去山上野炊，烤好吃的红薯？或是做些美味的蛋糕，和大家分着吃掉？即使是离开这个晶壁系，去其他世界旅行，一起看看从未见过的风景……

    没关系，我都会陪着你。

    所以，请等等我，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这次，无论世界会变得怎样，就算掀个天翻地覆——

    “我也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