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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叫陈正。”陈正友好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杨东。”杨东说。

    两个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陈正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颠了两下，颠出一根烟，递向杨东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刚到。”杨东接过一根烟说声谢谢，顺手捌在了耳后。

    “从哪儿回来的？”陈正问。

    “东州。”

    “那儿也冷了吧？”

    “冷。”

    听到陈正问冷不冷的问题，杨婧这才将视线转到杨东的衣着上，这么冷的天，她和陈正都穿的尼子大衣，叮叮当当和汪丽敏棉袄棉裤都穿上了，杨东仅仅一件秋衣，外套一件灰色褂子，杨婧一阵心疼，说：“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进房里吧。”

    “进房说吧。”陈正、杨东一起说。

    陈正并没有在杨婧房待多久，把空间留给杨婧和杨东，他带着叮叮当当到楼下玩儿，顺便帮忙汪丽敏做午饭。

    杨东看着陈正离开，然后问杨婧：“他是？”

    “公安。”杨婧回答。

    杨东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耳后的烟，问：“你们真要结婚了？”

    “是啊，怎么了？”杨婧问。

    “你是真的看上陈正吗？”杨东问。

    杨婧微微有些脸热，略微羞涩地说：“嗯。”

    “那曹军亮呢？”杨东看向杨婧。

    又是曹军亮。

    杨婧想到曹军亮信中提过高中时，就是因为他在南州一中揭穿原杨婧已经有了孩子，才让大家一直对她指指点点，于是回答说：“他已经是过去了，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杨东又沉默了一下，问：“陈正对你好吗？”

    “挺好。”杨婧笑着说。

    杨东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他低头看着地面，耳边听着院子里叮叮当当奶声奶气的说话玩闹声。

    “叔叔扔的球弹好高哇！”

    “妹妹，你去捡那个球。”

    “哥哥，你别抢我的，哥哥！”

    “……”

    杨东听到了孩子咯咯的笑声，孩子们和陈正真亲，杨东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他点了点头说：“哥支持你。”

    杨婧愣了下，随即笑起来。

    杨东默默地点头，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样，只等实施。

    正在这时，李彩芸的声音从楼下传进来：“杨婧！杨婧！”

    “谁喊你？”杨东先站起来。

    “是楼下的李姐。”说着杨婧站起身来，走到走道，问：“李姐，什么事儿？”

    “冯先生刚才捎亲戚带口信，说是要一千个爆米筒，就是动物形状的，下午就要。”李彩芸在楼下说。

    “这么急？”杨婧问。

    “嗯，说是他那个杂货店里的都卖完了。”李彩芸说。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始做。”杨婧转头看向杨东。

    杨东不清楚状况。

    杨婧说：“哥，得麻烦你帮忙了。”

    “好。”杨东干脆地答应。

    随即杨婧便带着杨东到了小房间，看到小房间里的爆米筒机子，机子旁边堆放了五六袋子大米和玉米粒，旁边还有糖精、蜂蜜、红糖、白糖，还有半口袋的面粉。

    杨东一愣：“婧婧，这是干什么？”

    “做爆米筒啊。”杨婧一面清理机子，一面说。

    “给谁做？”

    “我自己做了卖给别人。”杨婧说。

    杨东惊讶极了。

    杨婧回头说：“哥，这是你给的钱买的，有次有个朋友拉回来一个爆米筒机子，我就跟他合作卖爆米筒，然后赚了点零花钱，给叮叮当当还买了件衣服呢，后来和那朋友有点矛盾，他不做这个了，正好你寄给我的钱够，我就买了这个机子，去掉原料、柴油啥的，还是有赚头的。可以贴补家用。”

    杨婧说完令杨东更惊愕了，才一年没见，他的妹妹这么有本事了，还是说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妹妹，说起来他真的不太了解，毕竟杨婧曾做出过那么大胆的事情来，所以现在有这等本事，也不为过。

    “哥，你帮帮我吧。”杨婧说。

    “咋帮？”杨东立刻就撸起了袖子。

    杨婧拉过墙根竖着的圆形竹子编成的簸箕，说：“哥，上面的一袋米，我们一起抬下来。”

    “不用你抬，我自己就行。”杨东不给杨婧机会，迅速把一袋米给搬下来，一切按照杨婧所说的做，利索程度和陈正不相上下，杨婧毫不避讳地在杨东面前将大米、小麦、蜂蜜、糖精按比例搬运，甚至每一步都和杨东说明，杨东听了没什么反应。

    杨婧也不在意，吩咐杨东把爆米筒机子用手摇把摇启动，杨东做的有模有样。

    等出爆米筒的时候，杨东手忙脚乱地听着杨婧的吩咐。

    一直到午饭做好，陈正过来喊吃饭。

    杨婧才停了机子，杨东看着堆放一人高的爆米筒，这些都是自己妹妹做的，他心里升腾着自豪，还有心疼，妹妹一生下来就得到全家人的疼爱，爸爸妈妈和他几乎没有重男轻女，都把她捧在手心，想着以后妹妹一定可以上高中考大学，做个有本事的姑娘，妈妈爸爸相继去世，因为他的照顾不周妹妹受了那么多苦。这些爆米筒看着好，可以起初时，妹妹一定非常辛苦吧？

    “哥，吃饭了。”杨婧说。

    杨东回神。

    “妈妈！”叮叮当当不知道从哪儿扑过来，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杨东的目光，杨东目不转睛地看着叮叮当当。

    “哎呀，瞧你们这额头上的汗。”杨婧笑着说。

    “妈妈，我好热。”叮叮热的要扯衣服。

    “哎哟，不能脱，脱了受了风生病了咋办？”汪丽敏从厨房一出来就看着叮叮当当在扯衣服，连忙制止。

    杨婧笑。

    杨东仍旧看着叮叮，更多的是看当当，看当当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停留在当当的远山眉上。

    “这是舅舅，喊舅舅。”杨婧笑着说。

    叮叮当当一起喊：“舅舅！”

    杨东立刻回神，蹲下身，问：“舅舅抱抱好不好？”

    叮叮当当昂头看向杨婧，因为杨婧教过他们，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当当，要有危险意识。只有杨婧同意的人，才可以经常抱他们，比如汪丽敏和陈正。

    “让舅舅抱抱。”杨婧笑着说。

    “那好吧。”叮叮当当说。

    杨东抱起叮叮当当，亲了亲叮叮的小脸蛋，亲了亲当当的远山眉。

    “舅舅，你不能亲我的。”当当突然说。

    杨东一愣。

    当当小脸认真地说：“只有妈妈、叔叔和汪奶奶可以亲我，你不能亲我，下不为例哟。”

    “扑哧”一声，杨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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