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别

    我找出家里的医药箱子，佳佳从里面取出纱布碘酒和剪刀，轻轻的胡乱把胳膊上的短袖剪开，我明显的感觉一疼，她赶快用嘴轻轻的吹着。

    伤口上面传来了一阵舒舒麻麻的感觉，跟许多蚂蚁在上面爬一样，我不敢看自己的伤口，扭过头，牙齿咬的紧紧的。佳佳默默的用碘酒把我的伤口消了毒，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我的伤口上面，我则是默默的看着她在做这一切。父亲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的脸上挂着忧伤和担心，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心中现在已经被失落占满了，忽然的变故让他都接近了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高考的我忽然变成了逃犯，天下任何的父母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忽然间哽咽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父亲看了看我手臂上缠绕我纱布，轻轻的对佳佳说道：“姑娘，你回家去吧，以后别来这里了……”佳佳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低着头走回家了。

    而父亲却坐在了我的身边，屋子里的气氛迅速的凝固了起来，相对无语。父亲最先打开沉默：“一大早你怎么就出去了……”“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许最了解我的就是父亲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好了，你也大了，本来我还希望你能上个好点的大学，找个好点的工作，但是现在什么都晚了，警察可能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你快走，先打个车到邻县，然后明天一早就走，记住儿子，不管任何的时间都要学会坚强。

    我们是男人，不要被困难打倒，等这事情平息了，如果有可能再给家里联系，到广东以后，找到你泽辉哥，唉……还是最好不要找他，但是你一个人从小到大又没有出过门，这……”父亲忽然间变的变成了话唠，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我想表现的不让他们担心，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现，毕竟那年我才17岁……“把你的烟拿出来，我抽一根……”我楞了楞，我从来不在父亲的面前抽烟，我还以为父亲不知道我已经染上了这一恶习，但是没有想到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我起身，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拿出一盒廉价的十块钱的好日子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两根，一根给父亲，一根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中，齿轮打火机轻微的发出一声嗤响，火苗冒了出来，给从来不抽烟的父亲点上，我自己也点上烟，深深的吸上一口，吐了一口烟雾出来。“咳咳……”我很少见到父亲咳嗽起来，不知道是烟呛的，还是因为对我的担心，他的眼圈忽然间红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以后出了门，我就再也照顾不到你了，以后要圆滑，不要再那么的倔，火爆脾气不好……”说道这里，我一样哽咽了起来，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齿，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自己的胸口激荡着，眼泪止不住的就从脸颊上滑落。晚上的时候混混多出租车在我们家这条街还是很不好打，我们两个上了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是凌八点点了，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为了遮掩身上的伤，我身上穿着父亲的白色衬衣，把手臂上的伤遮掩的严严实实。回头看了看父亲，我的嘴巴颤抖了几下，看着他的面孔，一张为了我碎心的脸，我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泪水拼命的向外涌了出来，父亲轻轻的把车门关上，隔着开了的车窗说道：“儿子，以后的路自己要走了，好好走……”父亲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我知道父亲在强忍着，我的心口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我别过头去，佳佳回来了，我愣住了，但随后我苦笑了一声，佳佳也跟父亲一样，强忍住脸上的泪水。“爸，佳佳，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再看上他们一眼，我怕我看了最后一眼，就没有勇气离开他们，离开我最亲的亲人，还有我的爱人，我的好兄弟，大川、焕然、建进，永别吧，我已经是杀人犯了，希望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了。车上的司机踩了一下油门，出租车慢慢的前行了一段，两边的建筑和树木都飞快的向后跑去，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平明的压制着哭声，身体不住的抽动着，最终我忍不住，大声嚎哭，司机看了我一眼说道：“孩子，青春一去不返了，你现在后悔都是来不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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