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信筌，下巴倔强的抬着，“饱读诗书就是为了求取功名？如真是这般，我读书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信筌见自己的儿居然顶撞自己，他有些动怒，反问一句，“那为侠者，又有几人善终？不过一群无用之人罢了。”

    “为侠可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信千鸢脸憋得火红，反驳，“权富才是最没用之物，那等东西多之意义何在？”

    “啪”

    茶杯落地，茶水溅射了一地。信筌怒气腾腾的站起来，逼视着信千鸢，“如我没有这般的权贵，你怎有机会在我这儿谈理想，谈侠！乱世之中有多少人一生都是在为着填饱肚子而努力。你之所以可以衣着华丽的站在世人面前，全是因为你有一个拥有权富的爹！”

    一语语塞，信千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以同样的眼神瞪着信筌，一点也不愿去让步。

    “哼！”

    半晌，信筌率先移开自己的目光，他背着信千鸢开口，“大王让你去，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没有回答，信千鸢听到这话，他盯着信筌的背影，也不知该走还是不走。

    “我想为侠。”

    片刻，信千鸢再次开口。他眉锋向上，像是把墨黑的出鞘之剑。

    “混账家伙。”听到信千鸢再次这般回答他，信筌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身，抬起了手。

    “你又想打我，像上次一样吗？来啊，你想打就来啊！”看着信筌抬起了手掌，信千鸢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娘亲已经支持我了，你根本就不懂我，一直都是不懂，哪怕你是我的亲爹！以前，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心意做事，现在我不想了，我是信千鸢，我不是你，即使我是你的儿子！”

    当信千鸢将话吼完，信筌抬起来的手在颤抖，他看着自己这个孩子抬起的嘴角，他怒气逐渐堆积的时候，大怒而笑，手重重落下，甩袖瞪着信千鸢，“你以为你有了自己的方向，你就长大了吗？你对自己该走的路又有多了解，只有被摔了几跤，你才会明白你选的什么路。为父走过的路，我现在让你走，你....”

    “我不会摔跤，是吗？按照你走的路。”信千鸢瞅着落下的手，他声音缓和而失望的说，“可我走你的路了，我又是谁？不摔几跤，又怎么会有自己的故事，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爹，我也是个人啊，不是你的影子。”

    当信千鸢说完之后，信筌安静了下来。他嘴角微微有些抖动着，看着自己孩子棱角分明的脸，他整张脸都是衰老了下去。

    见信筌久久都是没有回答自己，信千鸢眸子黯淡的同时，他轻轻朝着信筌施礼，“爹，如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我明日会去王殿一趟的。”

    余光瞄向信千鸢，信筌看着信千鸢在施了一礼之后就是朝着门外走去。他整张脸都是板了起来，没有吭声。

    在信千鸢走远，房内又是响起了瓷器的破碎声。半许之后，当瓷器碎裂的声音停下，房间之中信筌重重的叹息声才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