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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上天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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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持小电扇,一边嫌弃地看着他俩,“你说你们啊,怎么分个冰棒都能整得那么少儿不宜?”

    “是吗?”洛屿咔嚓一下就把冰棒咬断了。

    聂扬尘叹了口气,“这牙口真好,顾老师有些时候得小心点儿。”

    洛屿的冰棍才刚吃了一半,就被叫去走位了。

    “你……给我拿着!”洛屿把冰棍递给顾萧惟。

    “等你回来就化了。”

    “那你……替我吃了吧。”洛屿说完转头就跑了。

    顾萧惟默默无语地接过了那半根冰棍,其他工作人员一看,赶紧过来说,“顾老师,那边有垃圾桶,我帮您扔过去?”

    “不用。”

    说完,工作人员就看着顾萧惟低下头一边看剧本,一边把洛屿那半根咬了下来,在嘴里慢慢融化。

    工作人员满脸问号,说好的顾老师爱干净有点洁癖呢?

    等到这一幕戏正式开拍的时候,“春月楼”的外面围了一堆群演,维持了好久的秩序才把他们给劝开。

    更让陈云竞额角突突的是聂扬尘和夏潮,他们为了近距离看到打戏,竟然穿上了群演的衣服,到春月楼里扮演上酒的小二!就连梁胜秋都被他们带坏了,贴上胡子凑到那堆客人里面去了。

    “叫他们仨给我滚出来!也不怕入镜了穿帮!”

    于是三位演员被工作人员拎了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站到导演的身后看监视器。

    洛屿还是一身黑色,头上是一顶斗笠,斗笠边是一层黑纱。

    其实这黑纱在戏里没什么实际功用,只是为了增加神秘感而已。

    但是陈云竞却有点担心这黑纱会遮挡洛屿的视线,影响打戏的效果。

    威亚师给洛屿将威亚吊好,洛屿已经比了个ok的手势,一直沉默的顾萧惟却上前来,为洛屿再次确认威亚的安全性。

    “别担心,我保证帅瞎你的眼。”洛屿笑着说。

    顾萧惟淡声道:“不需要你那么帅,安全就好。”

    现场几个化妆师和服装师表示她们又嗑到了。

    等到顾萧惟也走了出去,这场武戏正式开始。

    先是李胜宇饰演的景湛追着一个身形矮小的飞贼,威亚将他吊到半空中,两三步就要扣住飞贼的肩膀时,飞贼忽然转身洒出一把迷药。还好景湛的轻功卓绝,瞬间后撤,堪堪避开了迷药,不少客人都被迷倒了。

    景湛正好坐在了二楼的台阶上,嘲讽道:“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碰上我师兄你就死定了!”

    “你师兄谁啊——”飞贼一脸无所谓地冲向花月楼的大门口。

    一阵轻雾飘过,隐隐能看到一个身姿高挑挺拔的人影,一手淡然地垂着,另一手扣着腰间的刀柄,头戴斗笠,黑纱遮面。

    就在飞贼看清楚门外有人时,黑纱被风撩起一角,正好能看见对方高挺寒玉般的鼻尖,紧绷如弦的唇线以及凌厉的下颌。

    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

    飞贼正欲绕过去,寒光掠过,是舒啸的横刀出鞘,一个转刀的动作利落果断,且只有一周,再加上演员的手腕线条漂亮,刀身和小臂正好转到了一条直线上,往飞贼的脖子上一拦,就这么一个动作带感的很。

    导演陈云竞盯着监视器对着对讲机喊着:“拉近——拉近——舒啸的手!舒啸的胳膊!舒啸的黑纱!来点风!”

    陈云竞身后的夏潮还有聂扬尘都看呆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为什么舒啸的武器不是剑,而是横刀。毕竟刀在武打中的动作都是以劈砍为主,显得蛮横莽撞,缺少灵动,不够仙美。

    但洛屿一个横刀出鞘、转刀拦贼的动作就让他们体会到了横刀的肃杀和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关键是一点看不出蛮力,还特别衬托洛屿的手臂线条,只觉得洛屿周身的气场瞬间收拢,让人心绪紧绷。

    镜头里的舒啸就着这个动作快步向前走,飞贼吓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随着对方的步伐迅速后撤,下一秒舒啸的刀柄一转,刀背在飞贼的喉咙上一拍,飞贼就跌坐在地,满脸惶恐地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向后撤。

    “你……你……是谁……”

    “我就是他的师兄。”

    清冷的声音响起,几个字而已,气场十足。

    刀刃在飞贼的怀里一挑,一个挂饰就高高飞起,正好落到了景湛的手中。

    所有的客人噤若寒蝉,纷纷向四周退去,几个拿着刀的蒙面人却从二楼的围栏上跳了下来。

    这段群打的戏份,虽说在拍摄之前已经练习了许久,但最终呈现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陈云竞扣紧了对讲机,目光死死盯着画面,他身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舒啸连续几个撩刀,角度各有不同却衔接迅速,将跳下来蒙面人狠狠震开,转身下砍的劲力感让人心弦紧绷,肩背的线条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左斜上撩之后快速衔接右斜隔挡,转身横砍,完全不像演戏,而是真的在杀人。

    几个饰演蒙面人的武替差点没有接住戏。

    舒啸的招式流畅却力度感十足,耍了个云刀,一个转刀之后潇洒地向后点刀,再配合威亚提升高度,让围观的工作人员心脏砰砰跳,完全不是那种用特效做出来摆架势的打戏。

    他的招式并非为了展现男人的悍勇,相反恰到好处的力量感中透着收放自如的爽利。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完全的视觉享受。

    特别是导演给的几个特写运镜,舒啸撩刀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正好掀起黑纱的一角,仅仅一眼,就透出一种清冷郁丽的美感。

    前前后后洛屿把这出短短几十秒的打戏拍了十几二十遍,不但没有任何怨言,完成质量还很高。

    陈云竞从不同角度拍摄,接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抠特写,一通操作下来,他以为太阳该下山了,谁知道一看时间,才刚到四点。

    武术指导陈峰笑嘻嘻走了过来,“陈导,我等着你的好酒哦!”

    陈云竞深吸一口气,“你把武打场面给我抓好了,别说好酒,好菜我也给你备上!”

    而他们身后的夏潮、聂扬尘还有梁胜秋都沉默了。

    不仅仅是因为洛屿这一段的表现力太强了,而是在打戏的同时,洛屿还兼顾了台词和表情,没有一点走样,这样高水平的表演让他们倍感压力。

    “我其实拍了挺多古偶,打戏我也自己上,那时候觉得自己挺敬业,而且效果也确实不错,就想着自己可以朝着打戏的方向发展……看了洛屿的打戏,我得跟我的经纪人说,以后可别买通稿吹我的打戏了……有点尴尬……”夏潮开口道。

    聂扬尘也叹了口气,“本来还在庆幸自己演的皇帝,不用舞刀弄枪。看了洛屿的打戏,忽然很后悔。要是能跟他打一场,绝对能让观众印象深刻。”

    梁胜秋则抬了抬下巴,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在花月楼对面的酒肆二楼看到了凭栏而坐的顾萧惟。

    从顾萧惟角度,正好能看清楚洛屿拍这场戏,每一次提刀,每一个转身飞腿都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顾老师会找角度啊。”梁胜秋笑道。

    “诶,本来明天黄昏才拍的打戏是不是要提前了?那场打戏才有意思呢!舒啸要把喝醉酒的叶漓原地拧一圈!”聂扬尘的话让所有人都兴致高昂。

    一直盯着监视器的陈云竞忽然开口道:“你们是想看顾萧惟被洛屿拧手腕吧?”

    “哈哈哈……陈导,成年人之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啊。”聂扬尘笑道。

    陈云竞笑道:“我信你个邪。”

    这场打戏拍完,正好给了剧组时间准备那场夕阳下深巷中的打戏。

    洛屿和顾萧惟站在巷子里,因为那场在地上旋转一圈的武戏一个不小心容易伤着手腕。

    虽然这场戏,他俩在房间里已经偷偷练了许多遍了,但那毕竟是房间里,和巷子里带着沙粒的地面还是有所不同。

    顾萧惟坐在地上,穿着那身书生的衣服,抬眼看向洛屿的时候眼神里还真有那么股子读书人的清澈单纯,洛屿还是第一次想用“小鹿”来形容对方的眼睛。

    可惜这只小鹿不解风情。

    顾萧惟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开口道:“开始试戏吧。”

    洛屿以单膝为支点,一手握刀,刀尖撑地,另一只手扣住顾萧惟的手腕,带着他在地上滑动。

    但每次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洛屿就会下意识放慢速度,怕拧伤顾萧惟的手腕,这样就导致他自己失去速度无法完成剩下的半圈,试了好几次,反而直接扑倒在了顾萧惟的怀里。

    反倒是顾萧惟一手拉着洛屿,另一手搂住他的腰,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萧惟才是真正的高手。

    洛屿每次从顾萧惟的怀里爬起来,就能重复体会“帅不过三秒”。

    陈峰着急地过去给洛屿示范了好几次,“小洛,你别担心,只要顾萧惟配合你的力量转动,真的不会伤到手腕的。你看你这一到关键时刻就倒下,我都觉得你是在投怀送抱了!”

    话音落下,身边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跟着笑了起来。

    导演也喊话道:“说实在的,以舒啸这样高冷没感情的人设,不扑街则已,一扑街就扑进叶漓的怀里,是很有这个……反差美感。但这个一没中毒,二没受伤,随便就扑街,大家会以为叶漓是女主角的。”

    听到这里,洛屿的耳朵都红了。

    自己的顾虑是真的很不专业,而且大家好不容易搭好场景,如果自己一直转不过去的话,就是浪费很多人的时间和精力。

    洛屿深吸一口气,看向顾萧惟,“叶漓,我们再来一次。我会不留情面,所以你一定要跟上我的转速。”

    顾萧惟很淡地笑了一下,“舒大人,你想怎么转,我都陪你转。”

    洛屿侧过脸去,低声道:“别妨碍我入戏。”

    什么叫做“你想怎么转,我都陪你转”?总感觉若有所指。

    收心收心!顾萧惟就是故意的,要是被他影响了,你就输了!

    最后一遍试戏,洛屿扣住顾萧惟的手腕,狠辣地转了一圈,刀刃划过地面,扫过袭击者的脚踝,而顾萧惟一开始是站着,接着因为惯性滑倒,等到洛屿绕到镜头的正面,而顾萧惟正好滑到了洛屿的身后,但他的手腕还牢牢被握在洛屿的手中。

    “很好!就是这样!现在正式开始拍摄!舒啸保持你的眼神和态度,叶漓注意跟随!”

    随着一声咔响,洛屿的精神集中了起来。

    落日熔金,为整条深巷染上了颜色。

    舒啸还是一身黑衣,帽檐边的黑纱安静地垂着,他单手抱着刀,另一只手拎着一壶酒,靠着斑驳的古旧城墙。

    一个小贩背上背着各种画具,胸口上挂着瓶瓶罐罐,里面是各种特别的颜料,他一边跑一边留意身后有没有追兵,路过转角的时候,正好和舒啸打了个照面。

    舒啸仰面饮下一口酒,喉咙起伏,顿时画面紧绷起来。

    小贩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舒啸到底是杀手,还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但事到如今无路可逃,他从舒啸的面前跑过,舒啸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这时候杀手追来,其中一个直接把兵器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刺穿小贩的后心,舒啸忽然将手中的酒壶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挡下了那穿胸一刀。

    小贩高喊了声“多谢”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杀手们还没开口,舒啸将刀鞘砸进了墙面的缝隙里,抬手迅速抽刀,那一瞬间的矫健潇洒,让人挪不开眼。

    紧接着一连串高能动作,特别是那一记踢刀转身接半跪背刀,两招解决了四五个对手,让导演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

    因为太帅了,陈云竞一定要把最好的镜头呈现给观众,他让洛屿重复做了无数次,这个动作让洛屿对踢刀转身和半跪背刀的动作都快有阴影了。

    旁观的夏潮再次感叹,“洛屿怎么什么武打动作都能做这么好看?我真的怀疑整部戏拍完,他是不是都用不上替身?”

    “没事儿,你也用不上替身。”导演拍了拍夏潮的肩膀。

    本来夏潮觉得拍打戏用替身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才看了洛屿的打戏一天,他觉得自己就要成为对方的迷弟了。

    此时的舒啸追着两个逃跑的杀手冲进巷子深处,正好遇上了半醉着摇摇晃晃的叶漓。

    真别说,顾萧惟把叶漓那种懵懂的醉态演得太逼真了,失焦的目光,摇晃的步履,还有偶尔的几声哂笑,让人不由得猜想他喝醉了之后都在想些什么。

    两个杀手从他身边经过,差点把他给撞倒。

    舒啸紧随而至,叶漓醉眼朦胧一头就往舒啸的方向栽倒。

    舒啸侧身扣住了叶漓的手腕,单膝滑向地面,刀点地之后他恢复重心,带倒了叶漓,一个快到众人看不清楚的转圈,叶漓跌坐在了地上却没有受伤,而舒啸接着转出去的速度又站了起来,迅速追上那两名杀手。

    刚才还磕磕绊绊的情节,忽然之间流畅得让导演怀疑是不是幻觉。

    摄影组长涂川也愣在那里,从镜头里他只觉得那一幕太利落了,等舒啸已经奔出了镜头范围,他才回过神来。

    “再来一次!涂川!特写特写!”

    “收到!”涂川现在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特写”。

    洛屿退回到了顾萧惟的身边,顾萧惟慢悠悠从地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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